對母親來說生兒子是一件艱苦的事。首先,生產時一般男嬰會比女嬰更重一些;其次,生兒子時,母親體內睪丸激素含量會上升;當然,男孩長大后比女孩更加頑皮吵鬧,也讓母親們頭疼不已。英國謝菲爾德大學(Universityof Sheffield)的維爾皮·盧瑪(Virpi Lummaa)在查閱了過去兩百年來芬蘭教堂的記錄后證實:生兒子會縮短母親的壽命,平均長度為34周。
今年33歲的維爾皮·盧瑪是芬蘭的進化生物學家,在系譜專家的幫助下,她查閱了幾百年前的資料卷宗和幾十年前的縮影膠片,試圖找出進化對人類繁衍的影響。歷史學家、經濟學家,甚至社會學家都曾用這種方法在各自的領域進行研究,而盧瑪則是首批將現代人類作為一種動物來進行研究的生物學家,只不過我們這種動物的數量有資料可查。
人類的資料比較容易搜集,畢竟在作記錄方面,我們有顯而易見的優勢。盧瑪說:“我一直想研究靈長類的繁衍狀況,可是要收集野生黑猩猩的資料太困難了,最終我還是打算研究另一種靈長類動物,也就是人類。”盧瑪的最近一項工作,就是針對前現代芬蘭薩米族母親們的研究,薩米人因放牧馴鹿聞名于世。
對薩米人的研究結果顯示,生育兒子的母親,壽命比生育女兒的母親短,這和嬰兒的體重以及睪丸激素水平有關。盧瑪表示,睪丸激素會危及免疫系統,影響健康。生了兒子的母親們對流行性傳染病(如肺結核)尤為敏感;“生兒子的代價”比生女兒大,還因為男孩會從母體吸取更多養分,這和對其他哺乳動物(如赤鹿)的研究也是吻合的。當然,男孩長大以后也不太會像女兒一樣幫媽媽忙。
最近,盧瑪和她的同事研究發現,生兒子不僅對母親來說有負面影響,對同胞兄弟姐妹也一樣。如果前一胎是男孩,那么接下來出生的孩子個頭就會比較矮小,長大后家庭成員會比較少,而且更容易染病致死。即使先出生的那個男孩夭折,對后出生的孩子產生的影響還是一樣,這就是說,對這種負面影響不是由直接的同胞間的相互作用產生的,同胞間的相互作用包括爭食、打架及長子繼承權(即長兄可以繼承所有遺產)等。因此,盧瑪說:“有兄長并不是好事,如果第五胎是個男孩,那第六個出生的會更糟。”
這一現象在龍鳳胎中更為明顯。對1734年—1888年間芬蘭五個鄉鎮出生的754個雙胞胎的資料進行統計后,盧瑪發現龍鳳胎中的女性結婚率比雙鳳胎低15%,生孩子的幾率低25%,而且平均比后者少生兩個孩子。無論社會地位和文化因素如何不同,結果都是一樣。甚至當龍鳳胎中的男孩在出生后3個月內夭折,女孩兒被當成獨生女養大,情況還是一樣。
盧瑪推測這一結果是由子宮中的睪丸激素造成的。研究人員在其他動物(包括實驗大鼠和阿奶牛)實驗中也曾觀察到這種激素效應。奶牛有時也會產下龍鳳胎,其中的母牛有時候會先天性無生殖能力。
無論上述現象的原因如何,有一個存在事實是:生龍鳳胎的母親,孫子女的數量比生同性別雙胞胎的母親少19%。看來生物進化更偏向后者。美國西北大學(NorthwesternUniversity)的人類學家克里斯托弗·久澤(ChristopherKuzawa)說,男女之間的生物差異不僅僅來自于與生俱來的染色體差別,同胞之間的作用也會影響生育率,對進化有重要意義。